好久没写了,今天来聊聊西天路上最恐怖的妖怪基地——狮驼岭的故事。
一、妖怪基地
《西游记》里有这样三个大型妖怪组织,人数最多的当属孙悟空的花果山,巅峰时期有四万七八千猴兵,外加七十二洞妖王;势力范围最大的当属以牛魔王为首的妖怪集团,包括火焰山、积雷山、号山、翠云山、解阳山等等;而最为恐怖且战斗力最强的,肯定是拥有狮魔王、象魔王、鹏魔王的狮驼岭。
狮驼岭到底有多恐怖呢?太白金星变成个老头来给取经团队报信,他站在山坡上高喊:“这山上有一伙妖魔,吃尽了阎浮世上人,不可前进!”孙悟空上前去打探消息,太白金星对孙悟空说:“那妖精一封书到灵山,五百阿罗都来迎接;一纸简上天宫,十一大曜个个相钦。四海龙曾与他为友,八洞仙常与他作会,十地阎君以兄弟相称,社令城隍以宾朋相爱。”然后,太白又对猪八戒说,这里叫做狮驼岭,有三个魔头,还有四万七八千小妖。
太白金星的话总结起来就是:这里有一伙吃人的妖怪,战斗力强大,后台很硬。胆小的唐僧想绕道而行,还流下了“脓包“的眼泪。唐僧曾经在双叉岭亲眼看到自己的两个随从被“剖腹剜心,剁碎其尸”,几乎当场吓死,但这画面和狮驼岭比起来,说小巫见大巫都是客气的。
下面这段描写,堪称整部《西游记》最血腥的场景,原文如下:“人头发踏成毡片,人皮肉烂作泥尘。人筋缠在树上,干焦晃亮如银。真个是尸山血海,果然腥臭难闻。东边小妖,将活人拿了剐肉;西下泼魔,把人肉鲜煮鲜烹。若非美猴王如此英雄胆,第二个凡夫也进不得他门。”
这景象,真的是毛骨悚然,正如原著说的,也就是孙悟空胆子大,要换个其他人,可能就地吓死了。狮驼岭声势浩大,边上还有个狮驼国为策应,狮驼国全国都是妖怪,国王就是狮驼岭三魔的老三——金翅大鹏雕。五百年前,大鹏吃了狮驼国国王和满朝文武,连同一国百姓吃得干干净净,然后自己当了国王。
原著对狮驼国的描述原文如下:“攒攒簇簇妖魔怪,四门都是狼精灵。斑斓老虎为都管,白面雄彪作总兵。丫叉角鹿传文引,伶俐狐狸当道行。千尺大蟒围城走,万丈长蛇占路程。楼下苍狼呼令使,台前花豹作人声。摇旗擂鼓皆妖怪,巡更坐铺尽山精。狡兔开门弄买卖,野猪挑担干营生。先年原是天朝国,如今翻作虎狼城。”总结就是整个国家都是妖怪。
狮驼岭和狮驼国如此恐怖,是不是唐僧师徒在西天路上遇到的最大的难关呢?
二、未战先怂
狮驼岭三大魔王在狮驼洞高坐。孙悟空从巡山小妖小钻风嘴里得知三个魔王要吃唐僧,打死小钻风后变成他的模样,先是把洞外小妖吓唬跑,再进入狮驼洞,告诉三大魔王看到孙悟空在磨扛子,磨好了就要来打三位大王。狮魔王是三个魔王的老大,他听到这话的反应是吓得战战兢兢,跟另外两个魔头说:“兄弟,我说莫惹唐僧。他徒弟神通广大,预先作了准备,磨棍打我们,却怎生是好?”然后让手下把洞外小妖都叫进来,关上洞门让唐僧师徒过去。小头目说洞外小妖都逃跑了,狮魔王说看来小妖是听到风声逃命去了,我们赶紧关门。狮魔王居然从一开始就未战先怂!这哪里有真要吃唐僧的样子?
孙悟空看到门都关上,怕自己不好脱身,就继续吓唬妖怪们,他说孙悟空会变个苍蝇飞进来打妖怪。说完还真拔根毫毛变个苍蝇,却不想因为偷笑被三魔王金翅大鹏发现,随即被抓住。大鹏说这不是小钻风,而是孙悟空。狮魔王却说这就是小钻风,我认识他,可别冤枉了他。狮魔王相信孙悟空会变苍蝇,就想不到孙悟空也能变小钻风?
大鹏掀开“小钻风”的衣服,众人发现底下是黄毛红屁股,那就坐实了小钻风是孙悟空假冒的。但狮魔王的“表演”可没结束,他让小妖们马上备酒给大鹏庆功,还好大鹏清醒,他说这孙悟空擅长逃遁之术,要先对付他才能喝酒。于是,妖怪们把孙悟空丢进了阴阳二气瓶里。
可以将人一时三刻化为脓血的阴阳二气瓶,并没有困住孙悟空,猴哥用观音菩萨给的三根救命毫毛做了一个钻头,在瓶底钻了一个洞,然后变成小虫逃跑。一时三刻还没到,狮魔王就急不可耐地命令小妖把瓶子抬上来看看,不知道他是真想看孙悟空是不是死了,还是害怕孙悟空真死而想趁机放了他?
孙悟空出洞后跟唐僧汇报了情况,然后带着猪八戒到狮驼洞前叫阵。狮魔王在洞里说孙悟空果然厉害,名不虚传。二魔头象魔王问哥哥怎么办,狮魔王问谁敢出战,结果没人应答。于是,狮魔王信誓旦旦地表态,不能丢这个脸,自己要出去和孙悟空打三回合,如果打赢了就吃唐僧,打输了就放唐僧师徒走。
怎么前面想关门大吉的狮魔王这会儿又想打了?三回合就是比划比划的意思吧?这到底是真打还是假打?
三、真打假打?
孙悟空在外叫阵,狮魔王在拖拖拉拉之后,终于出战了,他全身披挂威风凛凛,开口却是:“敲门者是谁?”孙悟空可是在挑战啊,狮魔王居然这么客气!孙悟空说我是你孙老爷齐天大圣,这摆明了就是占妖怪便宜,但狮魔王好像一点都不生气,反而笑着说:“你是孙行者?大胆泼猴!我不惹你,你却为何在此叫战?”孙悟空说因为你们算计着要吃我师父,所以我才这样。狮魔王居然还问:“你这样吵上门来,是真要打?”
孙悟空的回答,让狮魔王只得应战。狮驼岭的优势不仅仅在于有三个大魔头,还在于有四万七八千只小妖。明明可以人多欺负人少,狮魔王偏偏主动提出要跟孙悟空单挑。单挑的方式是孙悟空让狮魔王砍三刀,孙悟空能顶住,就算他赢,赢了就放唐僧过狮驼岭。
狮魔王第一刀砍下去,铜头铁脑的孙悟空选择硬接,“只闻扢扠一声响,头皮儿红也不红”。狮魔王在一通吹嘘后砍来第二刀,这次孙悟空使了一个伎俩,没有去接刀,而是使了一个分身术,让自己被刀一劈为二。此处我们可以猜测狮魔王的兵器和力量都超出了孙悟空的预期,要不然他完全可以继续硬扛,就像他面对铁扇公主的宝剑时一样。如果狮魔王砍第三刀会怎么样呢?我们不得而知,想必狮魔王自己也心里没底,因为他不砍了。狮魔王说了一句看上去非常愚蠢的话:“你这猴子只会分身不会收身,如果你能收身,就来打我一棍子。”哪有只会分身不会收身的?如果真这样,三界得有多少个孙悟空?这是不是狮魔王怕“出事”,不敢出手了?
孙悟空当然会收身,两个猴子变回一个后,掣棒劈头就打,狮魔王举刀架住,一猴一狮都经二十回合,不分胜负。猪八戒完全不顾之前猴哥和妖王的单挑约定,上前偷袭。狮魔王败退,孙悟空也不以猪八戒偷袭为耻,追上前去,结果被狮魔王一口吞下。
看过西游记的朋友都知道,凡是被孙悟空钻了肚子的,那无一不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,狮魔王也不例外。孙悟空在狮魔王肚子里一通翻江倒海后,狮魔王终于求饶,答应放唐僧过山。大鹏让狮魔王趁孙悟空出来的时候咬死他,结果被孙悟空听见,于是先伸出了金箍棒。狮魔王门牙崩碎后又被肚子里的孙悟空折腾得死去活来。鹏魔王和象魔王改用激将法,让孙悟空出来。猴哥倒是出来了,却留了个“心眼”,他变出一个绳子,栓在狮魔王心头,这样狮魔王的小命就捏在了猴哥手里。象魔王和鹏魔王投鼠忌器,不敢轻举妄动,于是一边求孙悟空解开绳子,一边答应放唐僧过狮驼岭。
四、师门之情
猪八戒跟唐僧说大师兄被妖怪吃了,然后就跟沙僧说要分行李,唐僧听完躺在地上哭。出人意料的是,那个在很多人心中“老实巴交”的沙僧,并没有阻止猪八戒,反而是问二师兄怎么分。猪八戒说得有模有样,甚至还说把白马卖了给唐僧买口棺材。且不说这白龙马能不能卖得出去,这买棺材的逻辑似乎问题,妖怪抓唐僧是要吃肉的,肉都吃了,难怪用棺材给唐僧做个衣冠冢?唐僧听到两个徒弟的对话,更加生气,哭得也更大声,但两个“好徒弟”并没有搭理他。
孙悟空当然不会被妖怪吃掉,他回来了,按落云头叫了一声“师父”。刚刚还在分行李的沙僧在一瞬间就换了一副面目,他痛骂猪八戒,仿佛分行李的事和他完全没关系。孙悟空把猪八戒打了一顿,沙僧则默默收拾好了已经打散的行李。
狮驼洞那边,狮魔王答应放唐僧师徒过山了——好像他从开始就不想和唐僧师徒为敌,但象魔王并不服气,他说我这里有几万妖兵,吐口水都可以淹死孙猴子,还说刚才是为了救狮魔王的命,才假意答应孙悟空的要求,现在他要三千妖兵,去抓唐僧师徒。看上去象魔王知道狮驼岭的优势在人多势众。
孙悟空告诉师父师弟,说已经降伏了妖怪,现在妖怪们答应用轿子送师父过山。师徒几人等来的不是轿子,而是象魔王和他的三千妖兵。孙悟空要猪八戒出战,刚刚在师父面前丢了大脸的二师兄自然也不敢拒绝,但他提了一个要求,让孙悟空在自己腰间绑一根绳子,如果他打不过妖怪,就让孙悟空拉绳子救他回去。
猪八戒打不过妖怪而求救,但一心报复猪八戒的孙悟空却把绳子丢了,“救命索”变成了夺命绳,不但没能救命,反而绊倒了猪八戒,导致猪八戒被象魔王用长鼻子卷走。猪八戒被抓进狮驼洞,狮魔王的“表演”又开始了,他说抓这个没用,这让象魔王很尴尬。猪八戒赶忙说既然没用就放了吧,鹏魔王则打了个圆场说虽然也用,但也好吃,就先关起来吧。
看到打斗全过程的唐僧很生气,说孙悟空对猪八戒“全无相亲相爱之意,专怀相嫉相妒之心”,并要求孙悟空去解救猪八戒。早在几天前,“老实”的沙僧就跟孙悟空说猪八戒藏了私房钱,这又给了孙悟空捉弄猪八戒的灵感,于是狮驼洞内上演了一出孙悟空变成地府勾魂使,骗猪八戒私房钱的好戏,让猪八戒又丢钱又丢人。凭良心说,猪八戒藏下的四钱五六分碎银子,真不能算多,而且都是辛苦钱。
五、再战象魔
孙悟空欺负完猪八戒,又把他救出,两人一棒一耙打出洞去,打死打伤很多小妖。狮魔王怪象魔王,说:“看你抓的什么人!现在损失了这么多小妖!”象魔王本是抓了猪八戒大功一件,现在却反而成了罪过,那自然是不服气的,于是他挺枪出洞,独自对战孙悟空和猪八戒。象魔王也忘记狮驼岭的大军了?好像是的。
象魔王和孙悟空交战许久不分胜负,于是使出杀手锏——用鼻子卷人。小钻风说象魔王的鼻子一卷,哪怕是铁背铜身,也得魂亡魄丧,前不久他就是用这招擒住了猪八戒。但是这次卷人和上次明显不一样,作者借猪八戒的口说出了问题所在,“卷我这夯的,连手都卷住了,不能得动,卷那门滑的,倒不卷手”。果不其然,身体被卷住但双手自由的孙悟空用金箍棒捅伤象魔王的鼻子,象魔王吃痛现出原形,被孙悟空和猪八戒生擒。
白象被带到唐僧面前,唐僧说只要放他们师徒过山,就饶他性命,白象连连下跪求饶。被放回狮驼洞的象魔王和狮魔王“不谋而合“,象魔王说唐僧是个慈悯善胜的高僧,狮魔王说孙悟空是个广施仁义的猴头,他们的结论是赶紧把唐僧师徒送过山去。
六、大鹏出手
大魔王和二魔王达成了一致,边上的三魔王大鹏却是连连冷笑。狮魔王说如果你不高兴,那就我和二弟去送。大鹏笑着说要送就我们三兄弟一起送。大鹏当然不是真的要送唐僧师徒,他只想送他们到自己控制的狮驼国,然后用伏兵对付他们。
三个魔头点了四十六个精干的小妖,十六个抬轿喝路,三十个安排一路吃住,请唐僧上轿,浩浩荡荡往狮驼国而去。妖怪们真可谓能屈能伸,而且演技出众,他们一路殷勤,早晚问安,终于到了狮驼国——整个西游世界唯一一个合法存在的妖怪王国。
狮驼国恶气冲天,把见多识广的孙悟空都吓得摔了一跤。鹏魔王瞅准时机,双手举一柄方天画戟朝孙悟空打去,孙悟空翻身爬起,用金箍棒相迎。另一边,狮魔王举钢刀砍向猪八戒,猪八戒丢开马,用钉耙格挡;象魔王挺长枪刺向沙僧,沙僧拿起降妖杖对抗。三个妖王终于一起出手了,对战唐僧三个徒弟。小妖们则趁机抓了唐僧,又拿了行李马匹而去。
三个魔王对三个和尚,六人在云里翻腾缠斗,直打得天昏地暗。天色渐晚,猪八戒体力不支,狮魔王一刀劈过去,削断几根鬃毛,然后张口咬住猪八戒,将他擒住。沙僧看到情况不妙想跑,被象魔王用鼻子卷住。三打三的局面一下子变成了三打一,孙悟空不吃眼前亏,想驾筋斗云离开。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,却不想大鹏比他还快,一扇翅膀就是九万里,扑腾两下翅膀就追上孙悟空,把他也拿住。
仔细一看,这次唐僧师徒的团灭,妖怪们既没有用诡计,也没有用法宝,他们只是用了最简单粗暴的群殴战术。如果狮驼岭前就这么打,三个妖王一起上,再发挥小妖多的优势,哪里会发生狮魔王和象魔王相继被孙悟空击败的事?哪里需要到狮驼国才拿住唐僧师徒?
七、集体放水
虽然过程有点痛苦和复杂,但狮驼岭三魔终究是把唐僧师徒一网打尽了。狮魔王一声令下,五个小妖打水,七个刷锅,十个烧火,二十个抬出铁笼来,要把唐僧师徒给蒸熟了吃。
小妖报告猪八戒皮厚不好蒸,大鹏说那就剥了皮再蒸,狮魔王则说不好蒸的就放在底层蒸,这好像是在阻止剥猪八戒的皮。不过狮魔王显然缺乏常识,因为正如孙悟空对猪八戒说的,蒸东西上面的先熟,底下的最难熟。
安顿好这些后,三个魔头说自己几天没睡觉,要去休息了,只留下十个烧火小妖继续烧火。之前擒住变成小钻风的孙悟空时,大鹏非常清楚孙悟空擅长逃遁,怎么这会儿如此托大?一旦孙悟空能脱身,唐僧就很难被煮熟。果然,孙悟空传唤北海龙王,用冷风给师父师弟护体。负责烧火的小妖们也很“配合”,他们没有给最顶上本该最容易熟的唐僧加上盖子,这样加热的效率就降低了很多很多。
狮魔王不是自己做饭,不知道怎么蒸东西情有可原,但是专门留下来烧火的小妖居然犯如此低级的失误,这简直就是不能理解。小妖中可是有不少精通厨艺的,前面路上伺候唐僧吃住的三十个小妖就擅长做菜,那为何这么重要的时候,被派来的是十个门外汉呢?又或者他们本不是不会,而是有人授意他们这样做。
孙悟空只用了几个瞌睡虫,就放倒了十个烧火的小妖。看似置之死地的唐僧师徒再一次死里逃生。
八、谎话连篇?
妖怪们看到唐僧不见了,就来追赶,终于在城墙边看到了正要翻墙而出的师徒四人。唐僧受惊从城墙上摔了下来,被狮魔王一把抱住;象魔王拿住了沙僧,大鹏抓住了猪八戒,孙悟空再次逃跑。
猪八戒和沙僧分别被捆在狮驼国殿前和殿后的柱子上,狮魔王却抱着唐僧不肯放手。大鹏见状赶紧说:“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?难道要活吃了唐僧?那就少了很多乐趣啊!”然后紧接着大鹏又说:“此物比不得那愚夫俗子,拿了可以当饭。此是上邦稀奇之物,必须待天阴闲暇之时,拿他出来,整制精洁,猜枚行令,细吹细打的吃方可。”
大鹏的话看似有理有据,好像他就是吃唐僧肉的专家,但却是漏洞百出。阴天才能吃?有空了才能吃?吃的时候还要划拳行酒?假设唐僧肉真的要这么吃,那就说明整条取经路上所有要吃唐僧肉的妖怪都不知道具体吃法,这也能勉强说得过去,但前面三个魔头抓住唐僧后放进蒸笼里,怎么解释?这不是自相矛盾吗?再者,如果唐僧肉真得这么吃,那这个理由就非常充分,直接告诉狮魔王就可以了,为什么不早说?为什么一开始的理由是这样吃没有乐趣?只有一种解释,那就是大鹏在撒谎,这是他在情急之下临时编的故事,他担心狮魔王真的吃了唐僧!
至于狮魔王,根据前文的分析,他是狮驼岭第一个摊牌的“卧底”,他抱着唐僧不放,绝对不是想自己吃,很可能是担心几位兄弟在几次被孙悟空戏弄后恼羞成怒,直接把唐僧给吃了。现在大鹏编了个理由,尽管漏洞百出,只要狮魔王愿意相信就可以了,因为他们的根本目标其实是一致的,白象也是如此。
既然吃唐僧有这么多讲究,那就只好先把唐僧关起来,关哪里呢?大鹏想出了办法,他说皇宫里有一座亭子,亭子里有个铁柜,把唐僧锁在铁柜里,再关上亭子,还让小妖满城放谣言,就说唐僧已经被妖怪们夹生吃了,为的是让孙悟空死心离去。这可真是个“万全之策“,因为这样一来,不管是狮魔王象魔王还是鹏魔王,都没法独自对唐僧下手。
九、谁是卧底
大鹏让小妖放出了唐僧已死的消息,绑在柱子上的猪八戒和沙僧都信以为真。孙悟空变成小妖前来,也听到了这个消息,又从猪八戒和沙僧口中“证实“了这个消息。
听到唐僧被妖怪们夹生吃了,孙悟空并没有选择救猪八戒和沙僧,也没有选择去找妖怪给师父报仇,而是跑到东山上大哭一场后,去找如来,要求褪下头上的紧箍,放他回花果山去。
如来告诉孙悟空,说他自己曾经被孔雀吞食后又破背而出,因为从孔雀肚子里出来,所以孔雀就被封为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,视为如来的母亲。大鹏是孔雀的兄弟,按辈分就是如来的舅舅。至于狮魔王和象魔王,分别是五台山文殊菩萨和峨眉山普贤菩萨的坐骑。
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很简单了,如来亲率灵山大军杀向狮驼国,文殊和普贤轻松收服自己的坐骑,大鹏则被如来亲自拿下,并说出了唐僧的下落。孙悟空救出师父师弟,师徒四人继续上路。
原来大鹏是如来的舅舅,这就合理解释了为什么大鹏吃了狮驼国一国百姓却没人管,也合理解释了为什么被妖怪占领的狮驼国还是合法的——唐僧的通关文牒上有狮驼国印。
最后,我们结合整个狮驼岭的故事,来推测一条可以自圆其说的逻辑链。大鹏在如来眼皮子底下,组建了一个庞大的妖怪王国,如来不好直接干涉,也不想看着鹏魔王势力无限壮大,更害怕大鹏真的对唐僧下手,于是让文殊和普贤分别派出坐骑青狮和白象来到大鹏附近,既可以限制大鹏的发展空间,也可以暗中保护唐僧。而带着相同目标的“卧底“青狮和白象,相互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。
孔雀当了菩萨,而同是凤凰所生的大鹏却只能当妖怪吃人,这让大鹏非常想在如来面前露一手,他几次强势出击还打败孙悟空,为的就是引出背后的如来,一旦如来出手,就得给大鹏一个说法。大鹏针对孙悟空,却不敢真下死手,更不敢对唐僧动手,因为这意味着和如来彻底对立。
在保护唐僧这个问题上,三个魔王本是高度一致的,但因为相互之间不了解底细,三人就一直在相互试探、相互提防。狮魔王想着最好不要多事,平平安安地让唐僧过去,实在面子上过不去就象征性打一下;象魔王想法和狮魔王差不太多,于是他打败了猪八戒,又“顺理成章“地输给孙悟空;大鹏想着在保护好唐僧的前提下,把事情闹大,要吸引如来的注意力。最终,在三个魔王的相互勾心斗角中,他们的目标都得到了实现。
在浮屠山,唐僧师徒遇到神秘的乌巢禅师,唐僧问禅师西天路的情况,乌巢禅师的回答有这样的内容:“精灵满国城,魔主盈山住。老虎坐琴堂,苍狼为主簿。狮象尽称王,虎豹皆作御。“到了狮驼岭我们才发现,乌巢禅师描绘的就是这里的景象。乌巢禅师能预测未来吗?我们纵观整部《西游记》,可以发现没有哪个神仙有预测未来的本事,所谓的未卜先知,要么是提前安排,要么是根据已有信息推测。由此我们也可以从另一个侧面推断,青狮和白象都是被高层安排下山的,而大鹏是个意外,因为乌巢禅师只字未提大鹏。
十、结语
如果没有大鹏的出现,狮魔王和象魔王可能就和通天河中观音的宠物金鱼精一样,为难一下唐僧,然后被打败,成为唐僧八十一难中的某一难或者某几难,而随着大鹏的出现,狮驼岭的故事好像就成为了西天路上最大的宫斗剧或者谍战片。多次落难唐僧师徒看似险象环生,其实并没有多大危险,整个狮驼岭,就是个巨大的骗局!